解讀《雜卦》之「雜」

《雜卦》為《易傳》七種十篇之末。其未依《序卦》次序，而取其概要精簡文字以兩兩錯綜複雜進行解卦，前五十六卦是如此，唯後八卦次序則雜亂。

為何稱之為「雜卦」？韓康伯雲：“雜卦者，雜揉眾卦，錯綜複雜，或以同相類，或以異相明也。”

歷代不乏《雜卦》的研究，關於《雜卦》後八卦次序的錯雜成為各家討論的焦點。 《雜卦傳》最後一段文字為：「大過，顛也。姤，遇也，柔遇剛也。漸，女歸待男行也。頤，養正也。既濟，定也。歸妹，女之終也。以明易道非常之變。鄭玄則提出懷疑，認為此乃錯亂，朱熹認為可能是錯簡所至，但並未對其進行修正。而蘇遼則在其《易傳》中進行了修改：「頤，養正也；大過，顛也。姤，遇也，柔遇剛也；夬，決也，剛決柔也。君子道長，小人道憂也。 ，顛也；頤，養正也。 ；夬，決也，剛決柔也，君子道長，小人道憂也。

筆者認為《雜卦》之「雜」是與《序卦》之「序」相對而來的，所以應該將《序卦》與《雜卦》進行綜合研究。

朱熹等學者認為《雜卦》後八卦雜亂乃錯簡所至，我想並非如此簡單，理由是：一、至少研易的人對《雜卦》前五十六卦的「反复」不會沒有理解，知其規則不會隨意放錯的；二、古代刻劃在竹簡上的文字是有一定字數長度的，同時象《雜卦》中這樣短的文句，即使發生錯簡也不會如此雜錯的。

那麼《雜卦》後八卦錯雜緣由是為什麼呢？筆者認為是作者精心安排的！儘管這個認知與虞翻、乾寶等相同，但其解釋卻是完全不同的。我在《週易卦序新解》和《週易哲學闡述微－兼論週易卦序及其思想》的文中討論了通行本《週易》卦序（即《序卦》之序）的錯位問題，認為在通行本《週易》卦序中存在八個卦的錯位。經研究發現，《序卦》錯置與《雜卦》後八卦的錯雜關係十分微妙，兩者都是八個卦，而且有其密切關聯性，令人深思！ 《序卦》的八個卦的錯位是隱含的，而《雜卦》後八卦的錯雜是顯見的。千百年來《序卦》的法則與《雜卦》的錯雜成為難解之謎。

經筆者研究《序卦》中錯位的八個卦是夬姤、漸歸妹、無妄大畜和坎離。夬姤本應在上經，錯移到了下經；漸歸妹本應在遯大壯之後，錯移到了震艮之後。這兩卦與《雜卦》後八個錯雜卦兩對卦名稱相同。

在《序卦》中，頤大過的前鄰是無妄大畜，後鄰是坎離，這兩對卦也存在錯位。無妄大畜應在臨觀之後，坎離應與鹹恆互換移到下經之首。在《雜卦》中是以大過、頤的錯雜暗示《序卦》中與之相鄰無妄大畜、坎離這兩對卦錯位的，即以一表二。

《雜卦》中以乾坤為首、以二十八對卦「錯綜複雜」解卦以及既濟、未濟的錯雜，這些特徵均為暗示其與《序卦》的內在關聯。

由此我們可以認為，《雜卦》中後八卦的錯誤與《序卦》中的錯序是有對應關聯的，古人不至於將《雜卦》中「反复」（錯綜複雜）關係的卦都區分不清楚的，一定是作者在通行本《序卦》與《雜卦》中是設定了巧妙連結的。透過筆者修訂通行本卦序，從而建構了文王后天六十四卦塔排圖，說明原本《序卦》是有卦象圖的，只是後來此道不傳。

古人特意將《序卦》順序打亂，而將機關放到了《雜卦》之中，以待後世適當時機解開？是否古人修改了周文王演繹的六十四卦次序而將修改位置的謎面記錄在了《雜卦》之中？筆者認為這正是古人的巧妙所為。當今時運成熟，卦序當以恢復，易道昌明，人天至和。